零丁久

纵使文章惊海内,纸上苍生而已。

【贤菲】孤独的角落


一直想写的,一菲的心路历程。

  

“人生路聚聚散散分分合合

 

这么空这么痛又是为何”

 

//

 

足够了解一个人,就不会失望了么?

 

了解他,是胡一菲的事;让胡一菲失望,是曾小贤的事。

 

很久很久以后一菲才恍然发觉,向来喜欢掌控全局的她,是第一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。

 

第一次被强吻、第一次强吻别人、第一次敞开心扉、第一次放弃底线、第一次选择逃避……她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的第一次,以至于后来,她已经分不清,她对他的感情,究竟是爱,还是掺杂着不甘的占有欲。

 

原来是她逼着他弄丢自己的。

 

 

其实早在他选择诺澜的那个晚上,她就该想明白的。

 

暗恋了她七年的那个人,突然就选择了别人。换做谁是被暗恋的那个,都会心有不甘。

 

这不是什么自我安慰的借口。她胡一菲是万人迷,暗恋她的人能从闵大荒排到五角场。这么多人,难不成她要为他们的“背叛”挨个失落一通?

 

曾小贤,不过是所有暗恋者中最不起眼的那个。

 

或许你的奋不顾身曾感动过我,或许你的安危成败曾牵动过我,但是,谈喜欢,不是我不接受,而是你还没有资格。

 

一个女人得堕落到什么程度才会喜欢他?

 

这根本不是醉话。她胡一菲原本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,只是掩藏得太好,连自己也没发现罢了。

 

蛋炒饭彻底凉透的那一瞬间,她轻易就说服了自己。

 

 

可她还是醉了。

 

或许她根本就没有醉,她只是想放纵一次,给自己一个在诺澜面前跳大河之舞的理由。

 

不需要解释的为所欲为,那是曾小贤出现之前就养成的习惯。但,是他一直包容着她的无理取闹,让自己的胡作非为不再有后顾之忧。

 

等他靠近又远离,她才发现,原来,她也需要一个让自己彪悍起来的理由。

 

第一次给外人做蛋炒饭,第一次把喝醉当成随心所欲的挡箭牌。

 

你看,曾小贤,你要是从来就不曾出现过,那该有多好。

 

 

胡一菲从小到大从没羡慕过谁,但诺澜,确实是她第一个真正羡慕的人。

 

从停电那天,诺澜问她曾小贤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那一刻,她就开始羡慕了。

 

那时候,她羡慕诺澜的勇敢,从不避讳自己的感情;而现在,她羡慕诺澜的大度,居然想把曾小贤让给她。

 

可她,既不勇敢,也不大度,却有一颗时刻作怪的自尊心。

 

那些被逼出来的坦白半真半假,连胡一菲自己都不知道该信哪一句。喜欢曾小贤是真的,以前瞧不起曾小贤是真的,诺澜来了之后才觉出曾小贤的好来也是真的。什么时候,她也开始只有在别人的逼迫下才会吐露真心了?

 

至于她是否真的能接受诺澜和曾小贤在一起,这个问题,她自己都觉得可笑。有些事,不是她能不能接受,而是她不接受又能怎样?

 

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接受别人的施舍,更何况,那是曾小贤自己的选择。

 

诺澜勇敢追爱有什么错?迟迟得不到她回应的曾小贤爱上别人又有什么错?

 

如果你看起来足够优秀,我才肯承认对你的喜欢,那么这份喜欢,于你,是廉价,于我,则是虚荣。

 

我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虚荣的自己,也请你不要喜欢这样伤害你的我。

 

就像大力士不可能揪着头发举起自己。凭着一份好胜心,胡一菲能战胜所有她想战胜的人。

 

可那些被战胜的,都只是“别人”。

 

二十多年来,胡一菲从来都没有战胜过自己,一次也没有。

 

 

诺澜走后很长一段时间胡一菲都在想,对她来说,曾小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?

 

好像,在他面前,她永远都是最反常、最不像自己的那个。

 

为什么得知他开课帮别的男人追自己,她会气得连弹一闪都使不出,全身的力气就只够撂下一句绝交,和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
 

冷静下来,她开始明白,那天的她是被一种比生气更危险的情绪包裹着。

 

那是,失望。

 

这不是胡一菲第一次对曾小贤失望,却是她失望得最卑微的一次。比之那份冷掉的蛋炒饭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 

于情于理,作为朋友的曾小贤都是在帮自己。她胡一菲如果不是另有所图,又有什么资格对曾小贤失望?

 

她不再是那个优越感爆棚的胡一菲,他也不是那个把她当做女神宠着的曾小贤。

 

渐行渐远是必然,一刀两断确实是胡一菲的风格。

 

 

胡一菲有很多时候也会怀疑,自己爱的究竟是曾小贤,还是和曾小贤相处的时光。

 

或许她根本不是非他不可,只是还没找到另一个能像他一样让自己依靠的人。

 

 

凡是有关曾小贤的事,总是不如胡一菲的愿的。

 

就像她还没来得及寻找下一个依靠,他就成了她圣诞节许下的唯一愿望。

 

就像她拼命想跟他划清界限,最后却还是自己先深陷其中,纠缠不清。

 

胡一菲也不知道那晚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世界疯了,就好像,除了面前这个人,全世界都在逼着她承认自己小心翼翼埋藏了七年的感情。

 

他拿着圣诞老人上衣转身离去那一刻,她的心理防线开始崩塌。那一瞬间,她居然感到害怕。

 

从前一直错过,是因为他们两个傻子都在假装聪明,以为能骗过对方也能骗过自己,其实连两个萍水相逢的酒保都骗不过。

 

而这一次错过,胡一菲有莫名的预感,就真的会是一生。

 

说到底,她不甘心。

 

于是回头叫住了他。

 

一生也好,一瞬也好,都不重要了。

 

只要是你,都不重要了。

 

 

等想起诺澜,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了。

 

失望和悔恨掺杂在一起,对自己的,对曾小贤的,对诺澜的。

 

胡一菲最讨厌这种无力感。

 

这份无力感并不陌生,十几年前父母离异的时候她就发誓,这样无能为力的事情,她绝不允许自己遇见第二次。

 

或许真的是性格使然,胡一菲最讨厌拐弯抹角地去解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。

 

她一直很强,却强得偏执而漫无目的。本科毕业读硕士,硕士毕业读博士,她好像一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目标和挑战,却又一直在孤傲地挑战着所有人,而且,必须要赢。

 

在最容易无能为力的感情上,胡一菲的这套法则依旧适用。至少,她可以用三分钟时间就在电梯里拿下沈公子。

 

直到爱上曾小贤。

 

 

从医院逃出来有三天了。在公寓里想要跟诺澜坦白的人是她,在医院里撞见曾小贤扔下水瓶扭头就走的人也是她。

 

第一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,第一次选择逃离是非之地。

 

胡一菲啊胡一菲,连你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了。

 

那是她七年来第一次没有按时打开广播,躺在床上回忆汹涌,三天三夜没有停歇的架势。

 

她想了三天三夜都没想明白的事情,曾小贤恐怕三个月也想不明白。

 

她靠在床头,随手摁下收音机的开关。

 

习惯真是可怕。当对他失望都成了习惯,她还有什么资格跟他谈喜欢?

 

胡一菲,别活得太清醒,别骗自己太久。

 

她闭上眼睛。正巧他说:

 

一菲,晚安。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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