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苏凰】东风无力（4）
第四章
安神的药很快起了效，霓凰睡得很沉，梅长苏默然坐到床沿上，轻轻握住霓凰的手。
“现在，少谷主可以同我解释了吧？”
上来就摸手，禽兽啊禽兽……云飘蓼腹诽着。
“梅宗主想听什么？”
“霓凰的身体怎么样了？”
“很不好。”云飘蓼摇头，“你也看见了，姐姐怕是跌落山崖时伤了头部，如今什么都不记得。”
“跌落……山崖……”梅长苏无意识地重复着，“可有医治之法？”
“没有，只能顺其自然，”云飘蓼正色道，“你也知道，姐姐是个要强的主儿，前些日子总爱强行回忆过去的事，什么都没想起来，还落下了头痛的病根儿。”
“胡闹。”梅长苏握着她的手攥紧了，“那胸口疼，又是为何？”
“正要同你说这个。姐姐总是心悸，而且脉象异常虚弱，正常人就算是跌落雪窝，也不至于虚弱成这个样子。我怀疑她是先前中了什么毒，至今余毒未清。只是……”
“我马上就给云南那边写信打探。”梅长苏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，“你是在山崖下捡到的她？”
“还有卫铮。”云飘蓼连忙补充，可梅长苏哪有心思追究这些。
“多久前的事？”
“两个月前。”
“两个月……”梅长苏下意识的揉搓着衣袖，“可知她为何会跌落山崖？”
“药王谷已经派人去打探了，奈何……”
“药王谷自立于江湖，还是莫要牵扯进这些事端。”梅长苏断然回道，“把你的人撤了吧，江左盟和琅琊阁会接手的。”
“独木不成林，”云飘蓼冷笑，“能暗害郡主的，必然不是小人物。她都伤成这样了，梅宗主居然还在权衡江湖势力？”
“不能让他们知道霓凰在药王谷。”梅长苏望向榻上的人。那样平静的睡颜，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了。
“但他们必须知道，他们要动的，是我江左盟的人。”
迢迢牵牛星，皎皎河汉女。盈盈一水间，脉脉不得语。
“哎呀，人生处处有惊喜啊。”
一坛酒砸在石桌上，梅长苏抬起头，蔺晨正挑眉看着他。
“喝点儿。”
“这倒是稀奇，”梅长苏一笑，拿过酒坛，“我原以为这辈子我俩只能对坐饮茶了。”
“我这不是怕你笑死么，”蔺晨一指梅长苏衣袖上滚起的线团，“这衣服才做了三个月就搓成这样了，当年在金陵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。”
梅长苏也不言语，独自斟了一杯酒，一饮而尽。
“嘿，你倒是给我倒点儿啊。”蔺晨夺过酒坛也斟了一杯，抗议道，“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还不给我留，也不知道我爹怎么就那么喜欢你。”
“你小点声，”梅长苏扭头看向内院，“当心把霓凰吵醒了。”
“放心，我的安神汤喝下去，天塌了都醒不了。”云飘蓼不知从哪冒了出来，“二位喝我的酒不请我，怕是有些不厚道吧？”
“你这安神汤不错，改日把方子给我，治治这小子胡思乱想的毛病。”
蔺晨和梅长苏拿起酒盏，庭院里只余杯盏相碰的脆响。
“梅宗主胡思乱想，纯属活该。”云飘蓼喝了两杯，渐渐口无遮拦起来，“明明是人家未婚夫，非不承认，还得咱们一个两个的帮他瞒着……你说梅长苏，你累不累？”
“说得好！”蔺晨一碰云飘蓼的酒盏，“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。”
“她如今什么都忘了。她若不愿意，我又如何能以一纸婚约逼迫她呢？”梅长苏把玩着酒盏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。
“是啊，所以，一直是郡主在逼迫你吧。”云飘蓼漫不经心道，“金陵的时候就是，如今亦是。若非郡主千里而来，阴错阳差失了记忆，梅长苏，你是断不会去主动寻她的。我说的可对？”
云飘蓼举起酒盏，梅长苏没理她，独自又斟了一杯。
“我如今，什么都没有，也什么都不想要……”
“你竟在意这些？”云飘蓼恨得牙根痒痒，冲上前揪住梅长苏的衣领，“你竟觉得郡主在意这些？”
“她自然是不在意！”或许是借着酒意，梅长苏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，“可我……我又如何能让我的妻子舍弃所有，只为同我站在一处……她本该是天之骄子，本该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……我却……只能让她把这些毁了……”
云飘蓼的手慢慢松开了，不知不觉间，面前的男子早已是泪流满面。
“我大概忘了同你说，”云飘蓼缓缓开口，“姐姐疼得最厉害的时候，往往昏厥过去。半梦半醒间，总喊着什么‘苍山洱海’，‘来世必践’……”
梅长苏的头缓缓垂下去，只听云飘蓼又道。
“梅长苏，你是真的在为郡主考虑吗？你真的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吗？如果她为你舍弃了一切，不开心的是她还是你呢？”
连着送了几天的药，梅长苏很快跟霓凰混熟了。失忆的霓凰比他想象中的要开朗，这让梅长苏宽心许多。
“苏先生来了？”见他进来，霓凰放下笔，“今儿这药苦吗？”
“怎么不在榻上待着？”梅长苏放下药碗。
霓凰不好意思的笑了，“我这人就这样，闲不住。”
“写什么呢？”梅长苏凑过去。
“没什么，”霓凰拿起药碗一饮而尽，“在写退婚书。”
“退婚书？！”三个字唬得梅长苏心惊肉跳，“你要同谁退婚？！”
“还能有谁？自然是我那未婚夫呀。”霓凰愁眉苦脸地看着药碗，“药渣也要喝吗？”
“喝！”
这一声有些大，吓得霓凰手一抖，差点没把药渣抖出来。
“喝就喝呗，干嘛发那么大脾气……”霓凰小声嘀咕着。
梅长苏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炸了毛，连声追问道，“之前不是还好好的？为何突然想着要退婚？”
“也不是很突然，”霓凰低头转着药碗，“毕竟拖着这么一个孱弱的病体，嫁过去岂不是拖累了人家？再者说，人家听说我如今的情况，必定也不会要我这么个媳妇了。纵使没背过《女德》，‘七出’我还是知道的。与其等着他们的退婚书，不如自己先把婚退了……”
“胡说。”他像是被抢了玩具的飞流一般，突然就固执起来，“昭姑娘是这世上顶顶优秀的女子，纵是天上的日月星辰做聘礼，也配不上的。我……他们如何舍得退婚呢？”
“霓凰是这世上最最优秀的女孩，纵是天上的日月星辰做聘礼，也配不上的。那些……那些世家子弟，他们……他们如何敢弃你于不顾……”
那个人局促的样子，仿佛就在眼前。
是谁？
是谁曾经，说过同样的话……
霓凰只觉得头痛欲裂，彻底昏过去之前，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句话，她顺从地念了出来。
“总觉得与先生，并非初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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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
为了苏凰对手戏
剧情又开了二倍速……
完蛋了我感觉OOC了……
QA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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